葛多藝術會最近與曉角劇社合辦製作《學院派系列》演出, 其中一個劇目選了我寫於十七年前的一個短劇作品《二月廿九》, 由在外地戲劇學院修讀戲劇的學生製作及演出. 在澳門今天的功利與實用主義社會裡, 選擇唸戲劇專業是需要一份很堅定的意志及對藝術追求的熱誠, 其中可能會承受來自家庭的壓力, 我是衷心為這些充滿藝術理想的同學鼓掌. 在掌聲之中, 我且在這裡介紹一下這個戲的創作來由, 作為提供觀眾於看戲之餘, 關於這個戲的來龍去脈的一些補充資料.
《二月廿九》是個寫於1993年的獨腳戲, 它曾分別在香港(1993)及澳門(1994)的戲劇匯演中獲得最佳劇本奬. 這些年來它被搬上舞台的次數已不復記得, 此劇除了多次被不同劇團在澳門上演過, 也曾分別被香港、內地及台灣的劇團搬演過. 最近兩次上演的舞台是在台灣, 於去年不約而同分別被兩個戲劇學生搬演, 一個是於去年三月份由台灣「再現劇團」於地下劇會上演 (演出片斷可在網上YouTube看到 : http://www.youtube.com/watch?v=bAFc0Kko-nc&feature=related), 另一個則是四月份在台灣中國文化大學第五屆戲劇節春季劇展上演出. 每地演出都會將劇本的內容細節作一些適度修改, 以符合當地的生活實況. 天津戲劇家協會1999年於天津人民藝術劇院上演的時候, 就添加了一些當地的生活小節, 使之地道化, 而台灣文化大學的演出則是改以男演員擔演, 並以台語演出.
寫作《二月廿九》的靈感是來自一則電台新聞, 當時, 新聞以很少的篇幅報導了一則獨居老人在家居去世後幾天才被發現的新聞. 印象中, 那樣子的新聞常見於港澳報章, 卻總是被放於不起眼的位置, 猜想大概那是常有發生的事, 已不被認作為”新聞”的緣故. 於是我向友人說出想以獨居老人作為一個劇本的題材, 但友人即時的回應是認為一般觀眾不會對老人的題材感到興趣; 但我卻有不同的看法, 於是我開始觀察及搜集老人的生活形態, 劇中的老婆婆就是集中了一些觀察所得的樣板人物而塑造出來. 獨居老人不一定是沒兒沒女. 劇中的老婆婆就有八個子女, 她在戲中的遭遇、變故都是我一些朋友的家人的親身經歷. 整齣戲發生於一個下午, 從晌午到黃昏, 到黑夜, 從充滿希望的和暖的陽光過渡到冷寂的孤燈, 讓觀眾目睹老人家的時光點滴地流逝, 在等待中. 故事選擇以輕鬆惹笑的喜劇形式寫出來, 是希望使觀眾處於鬆弛的氛圍下打開心扉, 於嘻哈絶倒的笑聲中, 不知不覺地投進老人家的內心世界裡去; 它, 其實是個悲劇.
這個戲的演出難度在於演員, 複印老人家的形態容易, 了解老人家的心境難, 還有如何掌握節奏, 獨力支撐整齣戲而又使觀眾看得津津有味; 如果擔演的是年青演員, 由於缺乏生活體驗, 演出的難度更大. 創作《二月廿九》的原意是希望觀眾看過戲之後, 於笑過之餘, 對雙親---尤其是那些上了年紀的父母---多一點了解, 甚而有多一份切實體貼與關懷, 於是也就一直有個侈望, ---於每年的母親節及父親節中上演這個戲, 好讓兒女帶同父母一起進劇場裡觀看, 成為慶祝母親節的例行上茶樓飯館之外的另一個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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